世界快看:豆瓣9.5,它才是2023年的剧王

2023-05-08 06:02:51    来源:局外人看电影

2023还未过半,剧王已经稳了。

9.0开分,大结局日逆跌到9.5。


【资料图】

从2023国产剧开分最高分,再到国产剧破纪录近八年最高分。

《漫长的季节》堪称奇迹的表现,让观众满意,让业内讶异。

也再次证明,市场别再挑剔观众审美不够了。

靠着水军营销和粉丝营销垒出来的7、8分的剧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
真正扎实,深厚,细腻,悠长的品质剧,对所有人来说,只有一个字:服。

不难发现,近年悬疑剧大多有个明显的特点,将过往旧案和现在新案联系起来。

比如,《胆小鬼》《平原上的摩西》《他是谁》《尘封十三载》…

过去与现在相互嵌入之下,过去的失败变得狰狞,现在的不甘变得撕裂。

于是,悬案成为了一种发泄和偏执,让剧中角色以及屏幕前的你我时刻有一种紧迫的焦急,一定要求一个结果。

这符合爽剧的节奏,也是大多数人惯常接受的安排。

相较之下,《漫长的季节》反而有些另类与叛逆。

整部剧从始至终都是悠长而缓慢的,像一篇散文诗,一字一句地念,连叹息声都要让人听的分明。

所以,开播时质疑声泛了上来。

但随着徐徐而进的节奏铺展开故事的肌理,所有人渐渐恍悟:

《漫长的季节》重点是那起碎尸案吗?

不,是那场来自过去的大雪。

就像在剧中片头片尾鸣笛的那列火车,昂扬前进,风光无两。

人们都在庆贺喜悦。

突然,轨道换了方向。

时代滚滚而来,兴奋的人群混乱,有的溃逃,有的碾轧。

这就是《漫长的季节》的目的,它讲述时代,以及剧变之下更大的“命案”。

2017年,出租车司机王响与表妹夫龚彪遇上“套牌车”麻烦事,在追击“套牌车”时,不想遇到了二十年前桦林碎尸案消失的疑凶。

他们唤来了当年负责凶案的马队,轰雷般的慌乱再次搅扰起一群桦钢老人们的人生。

1997年,1998年,2016年,三条时间线穿插而起,缝织起过往与现在。

于是,悬疑的疑惑与时代的求问拧合在了一起。

凶手到底是谁?王响等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?

随着故事的推进,所有人的关注点逐渐移向了后者。

凶案成为了次要,围绕凶案而存在过的人成为了真正的主角。

主角不单单是王响、龚彪、马队三人,还有见证了碎尸案从发生到结束的所有人。

有捡破烂的退休孤寡老太太,有街角开冷面馆的徐姐,也有维多利亚的经理老葛…

哪怕他们的出场时间寥寥,只是几个瞬间,时代的无常与唏嘘俱藏于此。

因为如果没有这群人一层层的铺垫,就没有后来那个爆炸性的瞬间。

很多时候,就是一个随意的巧合,就可能把一个人的命运裹挟进另一条路。

碎尸案发生时,保卫科科长邢三儿随手一指,看热闹的厂办龚彪认识了王响,也认识了浑身散着消毒水味儿的厂花小护士黄丽茹。

憨直的他有着九十年代大学生的开朗与骄傲,但可惜他遇到的是即将没落的桦钢。

他的身份尴尬不仅是厂会上几欲表现却无疾而终的发言,还有面对黄丽茹“分房了吗”时旁敲侧击的质问。

但他不在乎,始终保持一种令人怜惜的乐观。

所以,王响帮龚彪追黄丽茹的理由里,多少含了点儿对彪子的认可。

王响信任彪子,抓儿子的事,他喊了彪子帮忙。

王响是那个年代最典型的工人阶级父亲,专制蛮横,控制欲强,虚荣好面。

在家颐指气使,在外点头哈腰。

面对老婆永远是嫌弃的语气和挑剔的姿态,面对儿子永远摆出高大严肃的父亲形象。

他时刻把自己的火车司机身份,以及他爹给桦钢建厂时挖的几撬土挂在嘴边。

对集体荣誉无上光荣忠诚,他捍卫桦钢垃圾桶的决心甚至要多于他的家庭。

在他的世界里这就是正确的,不可撼动的。

但这一套出了桦钢毫无用武之地,所以他总是把自己和对方父亲、领导等人的身份摆在一起,好彰显自己的话语权。

王响可笑的固执,虚弱的尊严之下,也有自己的道德标准。

工人偷卖厂资时,他坚决不同流合污,还给人都留了面子。

最后厂长没让他下岗,他还是把厂长给揍了,因为厂长欺负了龚彪。

那一刻,他曾坚决捍卫的集体荣誉,美好未来,公平公正,一切都破灭了。

马队曾是王响的希望,或者说他曾是桦钢的希望。

工人闹事时他极力避让,因为他知道工人的辛酸与慌乱。

桦钢暴动和碎尸案他选择后者,因为他明白人命关天。

沈墨的裸照所有人都放下了,他跑去揍了罪魁祸首,因为他怜惜一个孤苦女孩崩塌的青春。

马队身上从不张扬的正义感,是彼时桦钢人最需要的精神锚点。

但朱局一次次边缘化处理,让他的信念碎了,只能脱下那身警服。

三兄弟的人生围着一起碎尸案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,改变的不仅是人生路,还有思想。

像圈一样保护一代人的集体真的永久安全吗?

一肚子文化的大学生在老板和房子面前是不是一文不值?

他们惶惶不安,死命地想要抓取什么来换一点点安全感。

最后,只能任由时代的风把他们吹散。

范伟、秦昊、陈明昊三人跨越时间之下,借助特效化妆,更是演出了二十年对一个普通人的摧残。

范伟饰演的王响,从之前的趾高气扬,慢慢佝偻,变得谨慎而卑微。

秦昊饰演的龚彪,骨子里的佯狂不再束手束脚,反而因为糟烂的身子索性变得不管不顾。

陈明昊饰演的马队,之前严肃认真全然不再,浮夸的伦巴让他变得轻佻诙谐。

三人性情大变,不是大开大合下的陡然转变,而是一点点慢慢渗入与泻出。

他们的身上有着时间的变化,以及心殇难挨的煎熬与挣扎。

这种不声张的痛,只有每一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深深感受的到。

那假如没有碎尸案,他们的生活就会相安无事吗?

不,彼时的桦钢就像那个毁了殷红人生的粗劣煤气罐,它悬挂在所有人的头顶,终会爆裂。

只不过,命运选中了沈墨来做这个煤气罐。

如果不是沈墨,还可能是殷红,黄丽茹,李巧云…

殷红陷害沈墨不是没有过犹豫和愧疚,那支发抖的烟早就说明了一切。

只是她太孤独也太不甘了,所以拉“纯洁”的沈墨一起沉沦,才不会暴露自己的卑微肮脏。

那假如,殷红被港商伤的更彻底,她会怎么做?

黄丽茹是精明,是势利,在大厦欲倾的时候,她一个小护士能倚靠只有自己的身体。

可她失策了,厂长的虚伪,旁人的指点,她一无所有。

那假如,龚彪没有拉黄丽茹一把,她会怎么做?

李巧云拿暖瓶砸了厂办领导的头,在磅房容忍他人偷卖厂资,下岗后还要去陪酒。

只因,她有体弱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,还要面对生活的压力。

那假如,生活的磨难在她身上再加一重呢?

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有一瞬要成为碎尸案的主角,曾距离崩坍如此之近。

可明明他们曾努力的生存,那么的努力。

甚至努力之时还不忘竭尽全力保持善良。

殷红在按摩店打工还学了手语,可见她细心敏感,替李巧云挡酒,可见她仗义刚烈。

黄丽茹哪怕看出来表姐一家嫌弃自己,但表姐遇到事,仍会上前帮忙。

入冬前的肃杀终究抹去了最后一丝温存。

片尾的大雪是他们人生的关键时刻。

是他们畏惧的未来,渴望的明天,失去的过去,是时代一声号令让所有人怀着各异心思迈入更漫长的幽暗。

这漫长,他们敌不过,投降了,放弃了,遗忘了。

碎尸案凝结着所有成了桦钢人心头上的一块疤。

他们顶着这块疤,继续过日子。

没了科长派头的邢三儿被哥仨儿摁在哭,王响替他把挂着尿袋塞回了怀里,让他体面离开。

中风的马队忘记了所有,只记得欠所有人一个交代的碎尸案,小李给了他回答和一个迟到的敬意。

原来啊,那起碎尸案,连同那个时代,他们从没忘记过。

就像哽在心口的一声呜咽,上不来,也下不去。

他们游荡在那个秋天太久,太久了,像孤魂。

东北的冬应该是漫长而萧瑟,秋是极短的。

可是,那个秋天发生了太多难熬而苦涩,璀璨而明媚的事。

他们知道自己不应该揪着过去不放,崭新的生活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?

有新的兴趣爱好,有新儿子…

一切都是新的,明亮的。

可是,眼前的新给不了他们真正的喜悦。

没有人给过他们一个明白清楚的解释,为什么突然下岗?为什么案子就草率结束?

为什么?

囫囵着,逃避着,遮掩着,那些东西就不存在了吗?

不,只要他们存在,一切都还在。

碎尸案真相大白的一刻,小凉河的岸边又升起了一声爆炸。

哽在心口的那声叹息终于发了出来。

于是,所有人都留在了过去。

因为,只有在那里才能真正的活下去。

“打个响指吧,他说

我们打个共鸣的响指

遥远的事物将被震碎

面前的人们尚不知情。”

王响最后念出的诗,是说给所有人,桦钢,以及那个时代的悼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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